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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白玦/温客行】禁谈风月 36


红日今日一早就来敲门,他平日里无事是不会太早来找温客行的。温客行猜他应是有正事要说,换好衣服便出来见他。


红日的神情难得很严肃:“神尊的太苍枪在瞭望山出世了,上古神器现世动静极大,定会引来各方争夺。若是可以,希望你们尽快动身。”


温客行没有立刻答应,反而担忧地问:“清穆只是仙君,能收服太苍枪吗?”


红日点头道:“当然,神器认主。除了上君,无人能令其臣服,他早日得到太苍枪,就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。”


听红日这样说,温客行放心了些:“好,我现在去跟他说。”


温客行回到院里,见清穆已将早点端上桌,坐在树下等他。清穆听到脚步声,茫然地向温客行看去,又凝眸看着他的眼睛,而后弯起眼笑开,笃定地叫他阿行。


他好像总能认出我,没有一次叫错过我的名字,温客行好奇地问:“怎么认出我的? ”


“你看我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。”


温客行抓住机会调戏他:“哪里不一样?”


清穆应对温客行的撩拨向来游刃有余,他轻点眼角:“不如你自己来看是什么眼神。”


又是撩人不成,反被撩的一天。温客行泄气地坐在桌前,鼓起脸哼哼:“今日要出远门,得早点动身。”


清穆捏住温客行的脸颊,放掉“河豚”胀满的气,一面给他夹菜:“不急,先吃饭。”


被清穆喂了一肚子的早点,温客行本想走路消食,但因为赶时间,只能乘飞行法器。温客行趴在云舟的软榻上瘫了一路,下了船,抓住清穆的手腕:“好撑,我们走着上山吧。”


清穆反握住他的手:“好。”


温客行有百年不曾回灵渊阁,这里却没有太大变化。他进山门时不动声色地打量守山弟子,发现都是生面孔。这才一改谨慎的神色,恢复成平时大摇大摆的张扬。


许是重回师门,温客行行事规矩不少,随着人流一同上瞭望山。但走到半路,就被人拦住。一把闪着灼灼金光的伞从天边旋转着飞来,每一根伞骨皆以玄铁铸就,锋利无比,众人为避其锋芒,只能接连后退。


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女子随之现身,容色姝丽无双,凡间难见,一举一动都趾高气扬,身份必定不凡。众人不认得她,却听说过她手中灵器:“羽化伞,是天宫公主景昭。”


景昭操纵着羽化伞挡在身前,拦出一片空地:“识得本殿便好。你们妖族也想争夺太苍枪?不如我们在这儿打一场,若是输给我,进山也不过是徒劳。”


温客行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,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,晃了晃和清穆交握的手,征询他的意见:“真麻烦,换条路走吧。”


“好。”


清穆拉着温客行走上另一条幽静的小路,此处少有人来,草长得很高,覆盖住青石板路的边缘,使得这条小径更窄了。温客行紧挨着清穆走,不时用余光去瞄一眼清穆。


清穆先忍不住轻笑出声:“阿行,你心虚又忐忑的表情真有趣。”


温客行见被清穆发现了,懊恼地抱怨:“还不是你一直板着脸,我怕你介意。”


“我没那么小心眼,只是想多看一会儿你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。”清穆指向远处幢幢殿宇的地方,“我可以陪你去其他地方看看,这里是你长大的地方,你怎样怀念都不过分。”


温客行暗自腹诽:你还不小心眼,上次把我按在桌上做了一天,我脊背都硌痛了。


温客行几步走在前面,拽了下清穆的手,让他快些走:“等拿到太苍枪之后再转吧。”


两人登上瞭望山顶时,此处已聚集了数十人,围着一座双龙石台。石台上空立着一杆长枪,通体为炼铁红铜所制,枪端雕着龙头,枪头为龙舌,形如火焰状。周身环绕着赤红灵力,以火蕴养,如同刚从火海中淬炼而成。


景昭为占先机,操纵羽化伞攻向石台,却根本撼动不了这层灵力结界,反而轻而易举地被震开。随之波动而来的灵力在山巅荡开,如有热浪扑面,众人皆后退数步。唯有清穆站在原地,这灵力不但没有攻击性,反而与他的灵识相应。


太苍神枪似有所感,向清穆探出一道灵力将他吸了过去。清穆的灵识甫一与神器相接,便觉一段苍凉悲怆的记忆强行闯入他的识海,瞬间夺取他的意识。


再睁开眼,淡色的眼瞳掠过一抹金光,他看向众人,无意识地释出神力威压。真神之力可动山海,强大的神力将在场所有人禁锢在原地,动弹不得,他的神力炙热又霸道,但目光却温润平和,像一尊玉质观音,慈悲又怜悯,众生皆在他眼中。


温客行看着他,只觉得陌生,这个人的气质与清穆截然不同:“他就是白玦真神?曾听红日说,他为救三界,应劫陨落。苍生对他来说重于一切,他爱世人,那一个人在他心里会有什么分量吗?他会爱我吗?”


“瞭望山乃本尊修炼之地,无召不得入,诸位请回。”白玦虽言辞客气,但周身神力却半点没收敛,仿佛若有人不从,便提枪赶他们走。


众人见夺枪无望,且面对这样悬殊的实力差距,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,顿时作鸟兽散。唯有景昭一步三回头,目光中满是留恋与不舍。


白玦见温客行仍站在原地不动,向他缓步而来。火神神力,炽烈无比,他每走一步,灼烧之感就更甚一分,可他的气质却如山巅之上的霜雪一般高不可攀,如此极致的冷与热却和谐地混合在一人身上。


温客行忍不住后退,却还是满眼希冀地看着白玦,万一呢,他能认出我:“清穆,我是……”


白玦却不在意他的身份,淡声打断温客行:“鬼族。”


白玦此言一出,温客行立刻收敛浑身阴气,他在清穆面前向来会压制自身鬼气,没想到会被白玦一眼看穿。


在他眼里,我是什么模样?满身阴气的厉鬼吗?


温客行第一次在一人面前觉得自惭形秽,他垂着头不敢看白玦,仿佛如此白玦便看不到自己这副模样。


鬼族收了阴气,便脆弱不堪,与缴械投降无异,他为何要如此?不怕我动手吗?


白玦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,但无意询问,他屈起五指,蓄力出手。


既然他不离开,那我便请他走。


不等白玦出手,神力流过的灵脉先灼烧起来,心跳快得不正常。白玦右手用力按住心口,单膝跪在地上。温客行急忙来扶他,被他抓住手腕。白玦掌心滚烫,手背青筋凸起,看得出极为痛苦,但握着温客行的手却不曾用力,生怕抓疼了他。


“阿行,对不起,我没想伤你。”清穆下唇都咬破了,却还忍着痛断断续续地道歉,下一刻闭上眼跌进温客行怀里。


温客行将清穆带回鬼谷时,他的情况更差了。肤色白得接近病态,唯有灵脉红得灼眼,仿佛生出道道裂痕,无需他人触碰,就会自行从内里碎裂开来。在路上时他还会急促地喘息,此时却气息微弱,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。


商陆动作极轻地搭上清穆的手腕,半晌后开口:“太苍枪蕴含的神力远超上君灵脉,再这样下去,他会爆体而亡。”


红日在一旁急得团团转,但危急时刻脑子却转得很快:“有了!凤族至宝水凝珠可灭烬火之力,如今天后芜浣是凤族族长,她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啊。”


温客行轻柔地握住清穆的指尖,他的手那样凉,但刚一接触到清穆就暖了起来:“我这就去天界,无论用什么办法,一定会将它带回。”


我不会让师尊再一次死在我面前。


温客行和红日携一众阴兵刚出鬼谷,就撞见景昭在山下结界处徘徊。她将乾坤戒翻了个遍,刚找出能破结界的灵器,一抬头就和温客行对上视线。


景昭没想好该怎么辩解,此刻就很尴尬。


温客行眉梢微挑,立时有了主意,眼角笑得高高翘起,一副热情无比的模样:“三殿下这是要做什么?”


景昭觉得再不说话,可就丢了面子,理不直气也壮地狡辩:“本殿见清穆上君得了太苍枪,想近距离一睹神器真容,看一看而已,鬼主不会这么小气吧?”


温客行笑得更温和了:“自然不会,不过本座有一不情之请,只要三殿下答应,日后鬼域任你来去。”


“好说,鬼主想要什么?”


温客行顺势开口:“本座想借水凝珠一用,事后立刻归还,三殿下以为如何?”


景昭其实有些怕母后发现,但这条件太诱人,她想时刻见到清穆,只犹豫了一瞬就点头答应:“我现在拿给你,鬼主明日可得让我进鬼域。”


温客行挥手遣散身后阴兵,命守门众鬼侍向景昭行礼,眼中尽是得逞的笑意:“本座恭候三殿下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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